人与人交往的基础是诚心,人与人交往的桥梁是语言。语言是一个人心灵的窗口,人的品质、能力等,通过他的言谈举止就可以表露无遗。比如张三今天说李四好,明天又说李四坏,反复无常、无有定准。这类说话极不负责任的人,就算他指天画地发下重誓,也没人敢相信,因为他的语言就如同“筛子”一样,漏掉了宝贵的精华,留下来的只是一些糟粕而已。通过这种道理对一个人的语言与行为对照观察,就可以推知他品行的好坏。对于自己,同样可以这样分析观察。
鲁国当时掌权的孟武伯经常说话不算数,鲁哀公对此非常不满。有一次鲁哀公宴请群臣,席间,孟武伯对哀公的宠臣郭重问:“你怎么长得这么胖啊?”哀公讽刺地插话说:“食言食多了,能不肥吗?”
从此,说话不算数、不守信用的人都被人们讽刺为是“食言而肥”的人。
魏文侯与群臣饮酒,奏乐之间,天降大雨,魏文侯下令备车前往山野之中。左右侍臣问:“如今饮酒正在兴头上,外面又下着大雨,国君打算到哪里去呢?”魏文侯说:“我与虞人约好了去打猎,虽然这里很愉快,也不能不遵守约定啊!”于是,亲自前去告知停猎。
古往今来,没有谁会认为“食言而肥”的人是值得信赖、靠得住的,也没有谁会认为“不弃虞人之期”的人是不值得信赖的、靠不住的。道理就是如此简单,但是人们一不留神,却又常常扮演着不受欢迎的反面角色!
光武帝刘秀有一次外出打猎,驾车夜里返回,上东门候汝南人郅恽拒绝开门。刘秀命随从从门缝通告郅恽,郅恽说:“灯火太远,看不清是谁。”于是不接受诏命。刘秀只好绕道从东中门进城。第二天,郅恽上书规劝说:“从前,周文王不敢沉溺于狩猎,全身心地为万民服务。可是陛下远到山林中打猎,夜以继日,这对社稷和宗庙有什么好处呢?”奏章呈上后,刘秀赏赐上东门候郅恽一百匹布,贬逐东中门候当参封县尉。
对自己所在的工作岗位尽忠职守,或者真心希望自己弃恶从善,成为一个公平正直、大公无私的人等等,这些也都是一种誓愿。而为了迎合上级私开便门或假公济私、监守自盗等,都属于失信毁约的品行下劣之辈。所以,刘秀虽以帝王之尊,吃了“闭门羹”后,不仅不恼羞成怒,反而赏罚得当,这样的胸襟修养以及于坚誓无悔的态度,令无数后人自愧弗如。
曹彬奉命去攻打南唐。宋太祖对曹彬说:“城池攻下的时候,千万不可杀戮平民百姓。”后来曹彬在城头将要攻破的时候,就推说自己生病了。许多将士们去问候他,曹彬就对他们说:“我的病不是吃药可以医治好的,只要诸位诚心地各自发一个誓:‘在攻破城池的那一天,绝不乱杀一个人!’这样,我的病就可以完全好了。”于是将士们焚了香,发了誓。第二天攻破城头时,将士们果然个个兵不血刃。
为了信守一个誓言,在你死我活的战场上,将士们都能够甘愿冒着生命危险,兵不血刃;而根本无需面临任何危险的我们,有什么理由维护不了一个小小的诺言呢?
古人一贯主张谨言慎行,不轻易允诺、表态,如果说到做不到,就会失信于人,威信也会随之降低。所以孔子说,古人不轻易开口,因为他们以不能兑现诺言而感到耻辱;一旦出言,则“言必信”。梁启超也说:“正直谨严,言信行果。” 尽管孔子也有“大信不受小信拘束”的主张,但这涉及道义的更深层次,在此暂不作讨论。